吕正玉和任少乾正在安装空调。

    眼下是盛夏时节，是一年中空调安装工生意最好的时候。上午8点半左右，在丰台区刘家窑地铁站附近的苏宁电器店，“铁将军”还把着卖场的大门，门口停放的十余辆摩托车后座上，已经整齐划一地捆上了工具箱，它们的主人身着统一的工装，略显发红的皮肤裸露在空气中。24岁的吕正玉和28岁的任少乾启动了坐骑，开始了整日的奔忙—按计划，当天他们要让七台未拆箱的空调运转起来。

　　“你在路上看到有小伙子骑着摩托车，驮着一捆铜管的，他十有八九是个空调安装工。”苏宁电器刘家窑网点综合电器售后负责人陶长峰告诉记者。

　　登高爬梯加“举重”

　　吕正玉是河北邢台人，中专学的就是制冷专业，任少乾来自河南，在家乡就做过安装电器的工作，四年前，两个年轻人几乎同时加盟苏宁电器的售后维修部门，后来成为了同组的“亲密搭档”。他们这天的第一站在刘家窑南里的平房区，摩托车在狭窄的深巷中转了七八道弯儿，停在了王大爷的屋门口。王大爷家的老空调服役多年，制冷效果已经微乎其微，他刚刚买了一台1.5匹的海信空调，打算安装在客厅里。吕正玉三下五除二打开了室内、室外两台机器的包装，抽出室内机里的各种管线，抄起大号的扳手开始“接管”。“这两三下可要拿好力气，劲儿小了，气会跑，太紧了，管会爆。”吕正玉说。

　　与此同时，任少乾爬上脚手架，抽出了水平尺，轻车熟路地测了测位置，钻孔、安挂墙板、拧螺丝，三步一气呵成，整套动作不过用了十分钟。架子搭好了，吕正玉猫下腰，“蹭”地一下举起了20斤左右的室内机递给搭档，旁边的王大爷看着都心慌，“小伙子，悠着点！”

　　吕正玉的面目却显得十分轻松—他经手的空调机中，这台只算是“轻量级”，室外机几乎都超过了50斤，有的甚至和一个成年人等重，搬搬抬抬的工作，他已经干了四年。

　　低矮平房的窗户下，没有容纳室外机的位置。吕正玉和任少乾比比划划，研究了半天，决定让这个大家伙“上房”。任少乾绕到了房子的后侧，在暴晒的屋顶上继续作业。二十分钟后，空调风向板开始转动，此时，两位安装工的工装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，连口水也顾不上喝，吕正玉掏出了行程表：“咱们直奔芳古园！”

　　拆机卸板悬半空

　　芳古园二区是个年头略长的小区，这次的活儿听起来有点让人挠头。老旧建筑多半没有为空调预留管线出入的孔洞，墙体又多是混凝土的结构，一个拳头大的孔，拿着水钻连续奋战一两个小时是常有的事。顾客小李本想将空调装在卧室里，却因室内结构布置欠缺了打孔的条件，商讨后，任吕二人决定—将持续跑电的客厅空调机拆了，把新空调装在同样的位置。

　　打孔的麻烦侥幸绕过，拆除老机器也不是什么“好差事”。经历了七八年的漏水，原有的室外机架全部锈蚀，螺丝连接处也成了一块铁疙瘩。“没别的辙了，生掰吧。”任少乾在背上腰间绑上了安全带，将另一头拴上了窗框，扯了两下，确定结实后，大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外，双腕发力，小臂粗的扳手“咬”上了金属质地的架子，十五分钟后，旧机架报废，任少乾按了按头，“外面挺热，倒悬着，有点晕。”活儿还没完事，吕正玉在屋子已经把管线伸了过来，任少乾蹬上一把椅子，双腿劈成了剪刀状，一边踩着内窗格，一边踏着外窗框，将3米长的管子“输送”出了原有的孔洞。在调整管子的角度时，他整个人都踩在了窗框上，一身的安危都悬在了安全绳索上。

　　待到清风送爽，时钟已经走到了十一点三十分，北京一天中气温最高的时段已经用浓烈的灼烧感昭示了自己的到来。“下一家走起，做好心理准备，又是个老楼房，还不知道要不要现打眼。”吕正玉又跨上了摩托车，“午饭？哪里有时间？我们一般都不吃，还有五家要装，别让人家等急了，大热的天。”

　　天热活多收入增

　　“不瞒您说，其实我们还希望天能再热点，呵呵。自己晒点辛苦点不算什么，买空调的人多了才能多挣钱。”任少乾说，空调安装的生意基本都集中在六七八三个月，其他时间除了新房装修置办家电的“散活”外，都不怎么开张。在淡季，多面手的工人转而去接热水器安装的单子。

　　据介绍，苏宁电器空调安装组一般都是由两个工人组成，安装一台机器每人提成三四十元，由公司支付，不向用户收费。如果房屋情况复杂需要延长管线、多加材料，收取的费用工人可以抽取百分之二十，旺季一个月接上百十来个活，一位普通空调工的提成收入能达到三千元，加上几百元的基本工资与餐补，到手约在四千元，与巨大的强度和潜在的危险比起来，这份收入并不怎么优厚。

　　“但夏天热水器不会卖多少，两个工种互相‘串串’，每个月的平均收入差距不算大。”任少乾在同行里属于技术好干活快的，因为用户好评度高，去年还获得了网点的荣誉称号与现金奖励，一年下来，到手了六万元。

　　“现在的安装工人越来越难招，年轻人肯在大夏天里吃这份苦的越来越少了。”陶长峰说，去年暑假他们专程从技校网罗了一批应届毕业生，但是实习期过后，这批学生没有一个愿意留下来。而网店现在的10位空调工的平均年龄都在二十七八岁，干这一行的年纪大了吃不消。

　　行业观察

　　空调一开，清风自来，但是安装的过程却是搬着重物、攀着墙壁的一场与高温奋斗的战役，基本每一个空调安装工都与白皙的肤色绝缘，他们不是在汗如雨下地干活，便是毫无遮蔽地奔波在滚烫的路面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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